蔡元培先生曾评价徐志摩,“谈话是诗,举动是诗,毕生行径都是诗,诗的意味渗透了,随遇自有乐土。”徐志摩是一个天才的诗人,他的诗,辞章华美,却又别有一番清新动人的韵味,他在文坛上的成就毋庸置疑,他对理想执着的追求在诗的字里行间中透了出来,让人感同身受,这样的他,向往浪漫动人的爱情,而他的爱,却从未给过她。
徐志摩的原配夫人——张幼仪,出身名门望族,她并不符合徐志摩理想中的妻子形象,甚至,在她嫁入徐家后,徐志摩从未正眼瞧她,认为她只是一个“乡下土包子”。在徐志摩眼里粗俗不堪的张幼仪其实并不“俗气”。
时人说张幼仪:“线条甚美,沉默寡言,秀外慧中,亲故多乐于亲近之。”这样一位温婉的江南女子,中国传统大户人家所教养的女儿,怎会是徐志摩口中的粗鄙之人呢?徐志摩是一个接受过西方新思想的青年,而张幼仪虽然也读过一段时间的女子学堂,却远远达不到徐志摩对于心中爱人的标准。最为让徐志摩接受不了的是,他与张幼仪的婚姻由父母包办,毫无自由,与他所信仰的火热般炽烈的爱情并不相符。她与他的结合于一开始便是冰与火的相遇,无法相容。
1922年,在张幼仪生下次子彼得后,徐志摩送来了一封家书。信中没有谈及张幼仪的近况,而是冷酷且斩钉截铁的表示离婚的意愿。家书,本是为分离两地的亲人牵起思念桥梁的一段红线,诉说着浓浓的情意,张幼仪等来的却是丈夫送来的一封“诀别书”。徐志摩在信中写道:“无爱之婚姻不可忍,自由之偿还自由,真生命必自奋斗自求得来,真幸福亦必自奋斗得来,真恋爱亦必自奋斗自求得来!”至此,张幼仪明白了他想要追逐的自由,在她为他生下孩子的第二周,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,而这段婚姻的终结成为了民国第一桩离婚案。
徐志摩当时正疯狂的追求着林徽因,他与张幼仪离婚的消息对当时引起了热议,许多人表示震惊和讶异,他不顾他人的不解,毅然决定结束这段无爱的婚姻,去追求自己所信仰的“真爱情”。同时抛弃了已经为他孕育两个孩子的妻子张幼仪,张幼仪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,她并没有做错什么,却也只能看着这段婚姻暗淡收场。
徐不止一次的提出过离婚,他并不能忍受这段婚姻的存在,在这个诗人眼里,他的爱人要饱读诗书,富有学识与才情,能与他一起探讨文学,受过新思想风潮洗礼的新时期女性。而张幼仪打破了他梦中的“乌托邦”。这次,张幼仪并没有拒绝。
最初,在张幼仪脑海中根本就从未有过“离婚”这样新奇的字眼。在她的眼里,丈夫是她的天,是她要相伴相守走过一生的人,徐要与她离婚便等同于是要休了她,可当她看见徐的那封书信时,她明了,她终究是留不住他。她“放”走了她的丈夫,“放”走了她两个孩子的父亲。
对于爱情,徐志摩说过:“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;得之,我幸;不得,我命,如此而已。”他将林徽因比作是“人间四月天”,他的爱是狂热的,带着浪漫幻想色彩的爱。聪敏的林徽因拒绝了他,选择了梁思成,避免被徐的爱所灼伤。事实如此,她与梁思成的婚姻美满,传为一段佳话。
徐被拒绝后,爱上了陆小曼,徐与陆小曼的爱情是曲折、坎坷的,徐志摩对此却甘之如饴,他认为这样的爱情才是他所期待的,所信仰的。徐的第二次婚姻并不被人们所看好,轰轰烈烈的爱情过后,生活终究是要回归于平淡之中,婚后,徐与陆小曼多次为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而争吵,陆小曼也一直没有被徐家二老承认。徐在一次飞机失事中故去,与陆小曼未能走到白头,这段爱情,终归只是如烟火般绚烂过后归于沉寂。
对于爱情,张幼仪并不是很能理解。她与徐离婚后,依旧照顾着徐家二老,在她眼里,这依旧是她应该做的,她有着许许多多的责任。她还扮演者母亲的角色,她要为孩子竖起榜样,徐能义无返顾的抛弃,他不能。正是徐所厌恶的,那种几近“固执”般的责任,让她不能抛弃责任。甚至在徐故去后,还时常接济陆小曼,照顾着她前夫的妻子,并且,还费心劳力的将徐的诗集、书稿整理好来,出资为其出版。
她的爱情没能拥有一个完满的结果,她却一个人独自默默成长,凭着她特有的坚毅与智慧,在上海的商界中打下了一片天地,成为当时赫赫有名的“女强人”。在与徐离婚的30多年后,才与他人再婚。
徐志摩也为张幼仪写过一首诗:“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,偶尔投射在你的波心,你不必讶异,更无须欢喜,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。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,你有你的,我有我的方向。你记得也好,最好你忘掉,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。”徐志摩大致是不爱张幼仪的,他的思想,他的信仰都决定了他不会爱上张幼仪。张幼仪的出身,她的想法,她的世界,与徐志摩好像永远不在一个频率上,所以他不会爱上张幼仪。
张幼仪曾有过这样一段自述“你总是问我,我爱不爱徐志摩。你晓得,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。我对则个问题很迷惑,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,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,我一定是爱他的,可是,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,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‘我爱你’。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,那我大概是爱他的吧。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,说不定我最爱他。”
徐志摩终究不是张幼仪的良人,他们的结合也许正如一开始徐志摩所不屑的,是一个错误,不管怎样,她在与徐志摩的婚姻中成长,在岁月中坚强,而她对徐志摩的爱,一如当年,许是多少有些怨念的,但是,她对他的爱,最是深切,因为,她最爱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