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辰4岁开始带助听器,5岁爸妈和离后就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。
扶辰的妈妈是个高级知识分子,她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上班。
扶辰刚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了很多属于他自己的书。那时候风靡全球的《哈利·波特》系列,他就有一全套,还有一台专供他使用的台式电脑,在他书桌上摆着。同学们去他家玩的时候,他会很大方地让他们把书借走,时不时的少了一两本书,他也不甚在意,或许他内心是有些隐隐高兴和自豪的。因为他的每一本书都是妈妈亲自挑选送给他的,上面大部分都写着“To扶辰baby,mom.”或者是“读书会让宝贝更聪明”之类的字样,那一手漂亮的字体,会让他的伙伴们羡煞不已。
所以他从不觉得他比其他同龄人缺少什么。
生活平淡,他却品尝得有滋有味。
外婆养了一群鸽子。
每天放学后,没有同学到他家玩,他就会跑到楼顶,躺在摇椅上,眨着眼睛看天空,回想诗句里的“云卷云舒”,却仿佛吃到了棉花糖,耳边闪烁着肥嘟嘟的鸽子的咕咕声,直到落日的余晖把鸽子都变成了黄澄澄的烤鸡,他才跑下楼去做饭。
是的,他会自己做饭吃,在外婆不在家的时候。
刚被接来和外婆住了一星期后,外婆就开始教他做饭了。
外婆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。就比如说在这个小地方,十个人中有四个人认识她,六个不认识她。
外婆说她有时候会没空,但是外面的饭菜吃多了对肠胃不好,要求他学会自己做饭。
他其实很高兴和外婆住在一块儿。
外婆能给他带来妈妈的感觉,说话的时候总是交握着双手,眼睛温柔而有引力,不同的是,外婆不戴眼镜,而且肩上老搭着一块儿披肩,说话的语速比妈妈稍快些。
他知道自己很幸福,起码比他所认识的小孩子都幸福。
但他也知道自己有不满——他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爸爸,一个会在他和其他学生坐在校外操场上看“六一儿童节”露天表演时,给他送汽水的爸爸——六一这一天,他只能向别人投去羡慕的眼光,久久地观察着别人的爸爸,这是他无法克制的,不过,“哇,你爸爸对你真好!”这种话,他是不会说的,不是克制的问题,而是无法,他无法评判什么是爸爸的好,而真好又是多好?
后来,就没有后来了,因为扶辰没有六一儿童节可过了,他也像别的小孩一样伤心自己少了一个节日,又好像不是多大的事儿,或许是他本就不爱喝汽水。
扶辰小学毕业,考入最好的初中,接着直升重点高中,他是一个有目标的人,每一步路,他都会为自己铺好。
要问他对过去学生时代有什么印象,他也说不上来。
哦,有一点,就是学生时代的女同学,让他对女性有了不一样的认识。当然说这话并没有歧视女性的意味,要知道,他可是女权运动的支持者,他也是很赞同波伏娃的观点,而且挺喜欢弗吉尼亚·伍尔芙的。
然而,就像我们聊天老是用“但是”一样,事事都有转折。
总之,他原以为的小家碧玉的温婉女性形象,是打碎了——他倒也能释怀——人毕竟是立体的,一个人既然可以有不同的心情,那为什么同一类属的人,不可以有不同的性格呢?
自从进入青春期,扶辰就仿佛被“红宝石激光”所包围着,让他以为青春期的女生可能是营养过剩或者是学习压力过大,使得她们激素分泌过高。
这就直接导致扶辰的整个青春期是顶着寸头度过的,虽“削发以明志”,奈何收效甚微。
据此,他推测,性情至纯的母亲,当年很有可能是被那个同样能量过剩的愣头青给拨动了心弦,从而诞下了他这个荷尔蒙结晶。
既然挡不了班上带有味道的目光,那还躲不了吗?
于是,小课间,扶辰夹着《布罗斯散文选》去秋桂树下坐着,大课间,就背上他的网球拍去球场,和体育特长生对干20分钟再回来。
扶辰高考结束了,他依旧准备带着这样一潭宁静的“内陆湖”进入大学校园。
他并不是拒绝青春的酸酸甜甜,因为他的内心也并不是一潭死水,只是他不想浪费别人的和自己的青春,他认为自己还不够成熟,并不真正懂得什么叫“伴侣”,这个词,只有最合适的年华、最稳重的自己才能解释,而不是用什么“最好的年华”去囫囵吞掉它,因为最好的年华应该用来装饰最美好的理想。这种美好,就像他母亲一样,就像他外婆一样。她们都曾将这种美好给他,他决心馈赠这种美好,也坚信它能够开出新的花来。
扶辰2/7的人生已经流失了,他明白追忆似水年华,不过是对影自怜。
于扶辰而言,最最重要的不是人生如意,因为谁也做不到完满――满则盈,盈则亏,他想要的,只是无憾而已,这恰恰也是最难,而又最值得追求的。但他相信,余下5/7的人生他是可以做到不悔的。
后记:我认识扶辰,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,闲聊也就两三小时,比余华了解福贵的过程短多了,然而,感慨不见得就比《活着》浅。关于扶辰的故事,我已经尽我所能收集了在这里呈现给大家。如果由于命运或你自己的错误,你无法找到一个更好的朋友,那就让这个小故事成为你的朋友吧,托举着你渴望向上的灵魂!
时值五四运动一百周年,谨以此文,献给广大青年学子,愿,珍惜时光、脚踏实地、仰望星空,铭记习总书记之“青春是用来奋斗的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