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游,银鞍白马度春风
——读《大唐李白》有感
法学211班 常樱子
初遇《大唐李白》,只缘于书店的一次注目。“以百万字篇幅再造诗仙的一生”,于是翻开书页,与张大春笔下的李白相识。世俗往往对这一浪漫化的诗人形象期许过甚,书中的李白似传闻中的潇洒不羁,超凡脱俗,却也曾迷茫无助,身陷迷途,有着人生理想的诸多不得意。这样的李白,鲜活且让人深思,我似乎也能从他的身上望见自己的倒影。
一首诗,能传几条街?李白的笔下,诗不但超越了形式与阶级,融合了庶民世界简白流畅的语言,还以夸张、以豪迈、以横决奇突的想象,勾人惊诧,引人噱叹,让人想起矫健百端的龙,苍茫千变的云,汹涌万状的潮浪,以及高洁孤悬的明月。他让奔流而出的诗句冲决着由科考所构筑起来的格律藩篱,就像他的前辈——那个因碎琴而成名的陈子昂一样,让整个时代的士子为之一震,并忽然想起了:诗,原本可以如此自由。
但那时的自由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价值。若是某诗人吟唱着“一任喧阗绕四邻,闲忙皆是自由身”的句子,街坊便会明白:他现在没有了官职。至于诗的自由,则更不为人所知所贵。当盛世的朝代以诗文铺就士族的阶梯,诗篇成就的地位,成为了绝大多数不能诗的人所艳羡的虚荣。李白借由无双的诗篇登上殿堂,却在侍从游乐的阴霾下独独不得出。“但怀天下之心,无语不能动鬼神。”豪迈壮阔的诗篇下,他胸怀“达则兼济天下”的政治理想,却无法被帝王理解赏识,只以浪漫之作供贵人花前月下的并无实际价值的赏玩。一边是纸醉金迷的繁华无忧,一边则是种种抱负施展无门的踽踽独行,世人常误会是处世逍遥最甚的李白,其之困顿却不曾亚于杜甫。
我感念诗仙的浪漫洒脱。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”他以随手而得之,又随手而散之的资本和诗篇,抚慰生平往来的贵官下僚,士人匹夫,疗人寂寞;更共情于他的惆怅迷茫,离合悲欢,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”不羁的背后所隐藏的心血苦泪,锻炼成独属于李白的气质和风骨。正如梁衡所说,有思想光芒而又有艺术魅力的诗人,离不开时代的碰撞与挤压,更离不开挫折的历练和打磨。在张大春笔下的际遇里,李白从《少年游》的踌躇,到《凤凰台的》踯躅,到《将进酒》的行止自如,他的自信如“阳春召我以烟景,大块假我以文章”,并不是与生俱来的狂傲,而是由外而内的吸纳与觉醒。
当我在书中,真正面对一个诗人的苦苦求索与欣然忘机,无不时刻随着他的际遇而思绪辗转,心潮起伏。读史可以明智,知古方能鉴今。李白的一生何尝不有我们每个人的侧影?从挫折到奋起,从否定到重塑,即使没有李白那样超世的才华,我们也在经历着自己的提升和进步。将进酒,觉有情,希望你我都能做好承担困难,解决问题的决心,在历经风雨,暮然回首之时,仍有“银鞍白马度春风”的少年心气。
天下纷纭毕至,我也随李白取一瓢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