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盛世,人才辈出,如一颗颗璀璨的流星划过,照亮大唐的山河,妆点诗歌的风情。诗杰王勃,是初唐的光,一道黎明的光,引领白昼的到来。
他六岁被称神童,善文辞,“构思无滞,词情英迈。”九岁读完颜师古注的《汉书》,作《指瑕》十卷,晏晏少年郎,十五便初露锋芒,一篇《上刘右相书》显其少年文采。十六岁便高中,授职朝散郎。年少气盛,帮沛王写斗鸡檄文。祸起与此,事事不顺,其间大笔一挥,滕王阁出,千古绝唱,百世流芳。最终不幸溺水,惊悸而死,魂归南海。子安为初唐四杰之首,乃惊才绝艳之辈,才华横溢之士,余深感钦佩。
有人说,辉煌和坠落都是流星的宿命。子安是黎明的光,其文如光,其思如光,带走黑暗,掀开光明,点亮了盛唐气象的扉页。
其文如光,光耀古今。
王勃的诗句文章,论画面之美,其文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”水天一色,壮阔波澜,心神震撼。“驱烟寻涧户,卷雾出山楹”风吹遍林壑,驱散烟云,整个人都洋溢着轻快。论用词之妙,“阁中帝子今何在,槛外长江空自流。”一个“空”字令人感慨世事无常。“送送多穷路,遑遑独问津。”“穷”“独”二字深感其寂寞艰难,此路不易,坎坷难行,难难难。论用典之丰,“时运不济,命运多舛,冯唐易老,李广难封。”满是壮志难酬,真情流露。“地势极而南溟深,天柱高而北辰远。”用典巧妙自然不让人觉突兀奇怪。论对仗工整,“关山难越,谁悲失路之人,萍水相逢,尽是他乡之客。”骈文之首《滕王阁序》中的诗句平仄相对,音韵和谐。论气魄之壮,“老当益壮,宁移白首之心,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之志。”这种意气风发,凌云壮志,在困苦之境愈显。人们跟随王勃的笔触荡漾在滕王阁的川泽下,沉浸于天涯若比邻的情怀。子安的文章,无论是画面感,音韵感,内容还是形式,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,哪怕经历千年仍未停息。
其思如光,熠熠生辉。
论送别友人,《送杜少府之任蜀州》中一句“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”名扬四海。王勃的好朋友被外放到县衙,王勃却不同于其他作家,“又送王孙去,萋萋满别情。”“出东门,不顾归。来入门,怅欲悲。”的那种消极悲伤,友情不应该被限制在时间和空间里,四海之内皆知己,他的送别表现出一种乐观开朗、积极进取的豪迈胸襟。这种积极的心态值得我们借鉴。论山水风光,“断山疑画障,悬溜泻鸣琴。”断山如画,泉水叮咚。王勃的眼中处处皆是风光,有“林塘花月下”,有“影飘垂叶外”,亦有“晴初景霭新”。我们要同子安一般,感悟自然,融入自然,岂不闲适快哉?论羁旅思乡,《山中》“长江悲已滞,万里念将归。”浩浩奔腾的长江竟已停止流动,与故乡相隔万里,我想这种停滞与悲伤是独属于子安的,一切都凝结在长江与黄叶中,子安的雄浑,孤独,思念是被我们强烈地所感受到。那一抹乡愁,那一份对故乡的热爱是我们永远无法摒弃,也永远值得骄傲的。论关注百姓,“江童暮理楫,山女夜调砧。”山村人民的劳动画卷跃然于纸上。“暮”“夜”仍要劳动,百姓疾苦,让人倍感心酸。“娼家少妇不须颦,东园桃李片刻春。”妓子卑微,贵人无情,女子只有片刻芳华,令人叹息哀伤。上层“银靴绣榖”,而妓子却只能被玩弄,展现出统治者的残暴荒淫。“共问寒江千里外,征客关山路几重。”征夫艰辛离人苦,徒留闺妇几多愁。王勃他的眼中不止是周围的友人,山水,故乡,他还能看见劳动人民下层人民的疾苦,他没有自誉旷世奇才沾沾自喜自以为高人一等,而是走在群众中间,以细腻的心和灵动的笔描绘这世间。王勃才思敏捷,风格多样,笼天地于形内,挫万物于笔端。将他对送别离愁,山水风光的,羁旅思乡,民间百姓的所思所想倾注于笔端,文章中的思想与情感熠熠生辉,深刻耀眼。
风涛乱滚,碧波际天。天外流星,划破天空。那个慕宗悫之长风,怀青云之壮志,言三尺微命的一介书生——王勃就此陨落。人们常说李白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,张九龄一首《春江花月夜》孤篇压倒全唐。我想以王勃的才情,若是能活得长一些,必能开创一派文学的巅峰。
有人称王勃未败于失意却毁于忘形,恃才傲物。有人言王勃促进五律的定型,突破上官仪等人的宫廷体,出类拔萃。在我的眼中,王勃其文如光,其思如光,其人如光。他一生短短的二十七载春秋,却能历经千年走到我面前。那道黎明之光,跨越千年仍未黯淡,照在书中,洒在心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