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论语》所载,孔圣曾悟言:“予欲无言”,子贡闻之而发问:“子如不言,则小子何述焉?”孔圣一语点之:“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。天何言哉?”孔子以天知而不语道出无言之态,道出静美,实在高妙。以此文借以为“道通天地有形外,思入风云变态中”作注脚恰如其分,所得不过“万物静观皆自得”。
古人以“言、象、意”定文论,提出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”刹时铺张出意不可言的寓境,朱光潜先生曾于《无言之美》解释意不可言达,因为言是固定的,有迹象的:意是瞬息万变,缥缈无踪的。言是散碎的,意是混整的。言是有限的,意是无限的。以言达意,犹谓用断续的虚线画实物,只能得其近似。是以多有无言之为,近而化为一种静美的力量。我私自以为,这种静趣的力量可以从两方面攫获。
一是动态之静。此处借王籍之作“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”,以示明林因蝉噪而显静,山因鸟鸣而显幽。觥筹交错,静趣隐于声动之中。大家谓美就是事物呈现形象于直觉时的特质,即谈美简为归真。此将眼心放归于林山本身,初看山是山,林是林,是静美;蝉噪鸟鸣乍起,再看山仍是山,林仍是林,是静趣。以声衬山林之空幽,最后万物归空,万籁俱寂,动态亦是岑寂。